678、更危险的宪兵北特警 特务摔到了房子里,一眼看到面前有一个人正在看着他。
特务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人就是他一直跟踪的师俊。 到了这时,傻子都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了。 特务急忙伸手掏枪。 偏偏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全身瘫软,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更不要说掏枪了。 师俊低头看看摔到自己脚下的特务,抬头对沈擒龙笑着说:“这个办法还真灵啊!这个小子居然就这么傻了巴唧地跟来了!” 沈擒龙说:“那当然,这是这些特务的必然规律。” 师俊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有这个空房子的?” 沈擒龙说:“要想人前显贵,必须背后受罪。 我虽然不经常来保定,可是我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在整个保定查看,看看什么地方有适合行动的地方。 我不敢说对整个保定的每个角落,一草一木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可是,那一片有什么空房子啦,死胡同啦,我是再清楚不过。” 师俊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他叹了一口气,蹲下来对那个倒在地上的特务说:“你小子每天在保定转悠,连保定这儿有什么房子都不知道,你居然还在这儿找门牌号!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全都没有人吗?” 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这儿谈论,那个特务听得心惊肉跳,可是,就是不能动弹分毫。 看到师俊现在低头来说话,特务猛地向起一窜,要跳起来,或者是逃跑,或者是掏枪什么的。 师俊重重一脚踩到特务手上,特务“扑通”一声又摔倒了。 师俊仍然不慌不忙地伸手到特务身上,麻利地搜了一遍,先掏出了特务的手枪看了看。 原来,特务带的是一只马牌儿撸子,就是美国柯尔特m1903/08型手枪,这种枪还是相当不错的手枪。 师俊把枪膛拉开,查看了一下手枪,感到很满意,于是很不客气地把这支枪放在自己口袋里边。 他又在特务身上搜了一遍,把特务的证件,零钱都掏出来。 沈擒龙走过来,打开特务的证件看了看。 沈擒龙说:“啊,原来是北特警。” 北特警是华北特别警备队的简称,它是以破获中共秘密组织和秘密活动为主要任务,编入华北方面军战斗序列,属宪兵队系统。 该组织装备精良,更具危险性,常采用打进去、拉出来的手段,侦捕、杀戮中共抗日人员,并向根据地派遣特务搜集情报或进行策反。 沈擒龙笑了,原来是这个强劲的对手,难怪会掌握八路军的暗号,发现八路军的线索。 师俊也冷笑起来:“跑到咱们这儿来找死来了。” 他揪起特务的头发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那个联络站的?” 特务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下,没说话。 师俊顺手把自己口袋里边的手枪掏出来,用枪口顶到特务的脑门上,他说:“说不说?再不说,老子一枪送你上西天!” 不料,那个特务却冷笑着说:“你敢开枪,大日本军把保定城围得象铁桶一样,只要你的枪一响,保证叫你们两个插翅难飞!” 师俊说:“看见这是什么地方没有?我们一枪毙了你,转身就走,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死到那儿了!” 特务毫不畏缩,也接口骂道:“大日本军会给我报仇的!你打,你不打就是"biao zi"养的!” 师俊一股怒火冲上脑门,立刻拉开枪机,就要给特务来一下子。 就在这时,沈擒龙走过来,也在特务面前蹲下说:“师书记,你应该给他上一堂政治课。” 师俊不由得一笑,这个事情怎么忘了。 于是师俊说:“小子,我教你个明白。日本帝国主义已经完了!明年苏联就能打败德国,盟国就要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想要让大日本军给你报仇,做梦吧! 看看外面,有几个日本兵知道这个地方,他们会想起给你报仇?你还是给老子当一个屈死鬼吧!” 那个特务刚才让一股浊气一顶,跟八路军装了一阵好汉,等到让师俊这么教训了一顿,立刻没什么话说了,两眼发直,傻眼了。 师俊说:“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 特务犹豫了一阵,正在琢磨是应该说还是不说,师俊掉过枪把儿,握住枪筒,把手枪当成锤子用,一下子砸到特务的手指头上。 这个特务一声惨叫,疼得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但是又很快摔到地上,象一条要死的鱼,不停地颤动。 沈擒龙心想,这个书记跟其他的干部不一样,这位领导同志不俗啊! 这位不讲通常的那些繁文缛节,怎么管用怎么干,好样的! 难怪年纪不大,就已经成了一个系统的书记,真是前途无量。 师俊狞笑着又揪过特务的第二个手指头,又用枪把儿轻轻敲打着。 他对特务说:“说不说?是不是想在鬼子面前表个功,等着得勋章呢?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手指头能够戴上勋章!” 特务急忙喊道:“我说,别打了!” 沈擒龙微微一笑,师俊朝旁边啐了一口,骂道:“下贱!” 那个特务这时不管人家骂什么,急急忙忙地说道:“我说,是这么回事。 最近上面有命令,八路的根据地那边实在突破不了,就要改变侦察方向,在我们这边加强破坏八路的地下组织的力量。 那天,我们分出人,正在各个地方进行例行检查,陈瞎子,就是那个装八路的,他发现我们早就怀疑给八路送东西的永利车马行的老板亲自带着伙计出了城圈。他就注意了。 等到他们把东西运回来,他就盯着那个老板。后来他发现,那个老板跟一个人谈话,他琢磨着,那个人可能是八路。他就盯上去了,想跟到人家家里,发现八路的老窝。 就算不是八路的地下组织,至少也能敲他们一笔竹杠。没想到,他连跟了两天都跟丢了。他只好报告上去。 上面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他浪费了线索。结果我们果然发现了这个联络站,因为他已经跟你们照过面,这才派他装成八路来采购的,直接闯门子去。 发现你们全都是大人物,准备放长线,钓大鱼,把你们的这个组织全都一网打尽。没想到我运气背,才一上手,就让你们两个给抓住了。” 师俊看着沈擒龙苦笑了一下,原来,事情还是坏在自己这边的大意上。 保定的同志找来的那个大车,早就让特务们盯上了,这样,跟那个车马行接触的人就暴露了。 也幸亏特务们贪功,这才给了师俊和沈擒龙机会,让他们及时把他们的药品又从特务的手里抢救出来,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是,现在保定的地下组织是全都暴露在特务们的眼前了。 其实,总体来说,这还是师俊他们的药品凭空出现,给特务们带来了线索。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人家眼皮底下活动,人家怎么会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鬼子那么多的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务,早晚会发现一些东西的。 搞地下工作,没有危险,完全把人家蒙在鼓里,是不可能的。 师俊对特务骂道:“你看你他妈多能抖机灵儿啊!那么多人,就你一个蹦出来跟踪老子。你爷爷的,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他把枪口顶到了特务和太阳穴上,就要扣动扳机。 沈擒龙急忙对他摆手。 师俊一愣:“你不是说这边开枪他们听不见吗?” 沈擒龙说:“那也不用开枪啊!要干掉特务,办法多了。” 说着,沈擒龙三下两下,抽出了特务的腰带,他把特务的腰带挽了一个扣儿,挂在后面的破窗户上,然后拎起特务,把特务往那个腰带圈儿里边一挂。 特务的脖子立刻被腰带勒住,两眼翻白,双脚乱蹬,垂死挣扎起来。 没一会,特务又是一阵痉挛,不动了。 师俊笑了起来,对沈擒龙一挑大拇指。 师俊说:“这个办法真巧嘿!” 沈擒龙得意地一笑。 师俊又问:“现在咱们怎么办?去通知保定的同志?” 沈擒龙说:“一会当然要告诉他们了,不是马上就要见面吗?” 师俊说:“可是,联络站的同志们还在特务的监视之下呢!那么多的人,还有物资,这下算完了。咱们能把他们救出来吗?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沈擒龙摇摇头:“动手强攻吗?不行。我的小队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往山区去的路不好走,来回得很长时间呢!” 师俊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太便宜特务们了,要依着我,直接就杀进去,打特务们一个措手不及,连那个特务头子都干了他!” 沈擒龙心想,难怪人家能当书记,这个勇敢精神是比一般的地下同志强。 只是,这是在保定,没有足够的部队,这么干,可有点冒险。 师俊又问:“你怎么不用20响呢?” 沈擒龙有点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有20响?” 师俊笑了起来:“谁不知道晋察冀军区的侦察大队肥得很!听说你们最近缴获了好多20响,其他军区的同志,全都馋得直流哈拉子啊!” 沈擒龙苦笑起来,这个消息不会传得这么快吧? 沈擒龙只好说:“那有那么好的事!你还不知道哇?好武器全都要上交,我们每次缴获了20响,都要交给上级一部分,那些20响,那个首长不抢着要哇? 等到轮到咱们战斗部队名下,就不剩下什么了。唉,简直是抽人头税呀!” 师俊点头笑了起来,八路军的这个习惯,他确实是非常了解。 师俊遗憾地说:“要是你的20响还在,咱们两个人,两支枪,直接就杀进去。那些特务都是熊包,怎么能是咱们的对手。干掉监视的特务,马上就能把联络站的同志救出来。” 沈擒龙说:“就算20响还在,也得看人家保定的同志怎么安排呀!咱们上去就打,完了鬼子一搜捕,人家保定的同志让鬼子追得鸡飞狗跳墙,那不是糟了? 还是要跟各方面搞好关系呀!现在我是知道,这个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重要了。” 师俊的脸“唰”地拉了下来。 显然,他也是在这方面吃过大亏,沈擒龙这么一说,正好戳到他肺管子上。 但是,沈擒龙说的道理是没错的,师俊也明白,他只好说:“得了,咱们还是跟人家保定的同志联系一下。那个茶馆在那儿啊?” 沈擒龙说:“好找。不过这个给你。” 说着,沈擒龙把缴获的特务证件打开,放在师俊的脸旁边。 他对照了一下说:“这个特务跟你的脸型大致有点象,要是太紧急,多少能够对付一下。不过要是有时间,最好还是去换一张照片。有了这个护身符,行动起来方便多了。” 师俊接过特务证件,仔细看了一遍,很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衣袋。 他们两个出了空房子,警觉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快步上了大街,向和高委员约好见面的那个茶馆走去。 这时高委员已经等了半天了,他可不知道沈擒龙的手段,他正在为两个冒险拦截特务的同志的安全担心。 但是,表面上,他还不能表现出坐立不安的样子,这个自我控制的能力,是非常需要对地下工作人员的心理素质进行考验的。 又过了一会,一个大个子从外面进来,向茶馆里边一张望,转身又走了。 高委员心里一阵狂喜,那个人正是跟着沈擒龙到后面引诱特务的师俊嘛! 知道了自己的同志没事,高委员心上象是放下了千斤重担一样。 他马上站起来,会了钞,出了茶馆。 门外没有人在等着他,他也就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 过了一会,师俊出现了,他朝四周看了一下,又向一家小商店走去。 高委员马上跟上去,没一会,沈擒龙也从后面过来,站在他身边。 高委员小声问道:“怎么样?” 沈擒龙就把刚才审讯那个特务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对特务使用刑法的事情就不能说。 高委员皱着眉头听完了,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来,事情麻烦了。 沈擒龙说:“怎么办?我们两个现在没有其他的事情,全都听你的,要是你人手不够,我们两个可以帮忙。” 高委员说:“现在被特务发现的同志需要全部撤退。其他的人,就是咱们刚刚出来的那个联络站的同志,就在特务们的监视底下,要把他们撤出来,可太困难了。” 沈擒龙说:“太轻松了,完全不是问题。咱们这位书记同志,准备进去把特务全都宰了。 当然了,要是你们这边不方便,不惊动特务,也能把人救出来。过去我干过,就是需要你们把撤退的路线安排好。” 高委员说了一个地址,然后问:“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吗?” 师俊说:“知道。我们两个保证把人安全地护送到地方。” 高委员说:“好,我马上去通知其他同志。” 沈擒龙说:“这些同志安排完之后,你大概也得撤离了,特务们大概全都认识你了,你继续在保定工作下去,实在危险。” 高委员长叹了一声。 要离开这些一起工作的同志,要扔下那么多没有完成的工作,这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可是,这就是地下工作的性质决定的,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三个人分了手,师俊和沈擒龙两个人又回到了刚才的联络站那边。 师俊问沈擒龙:“你要怎么办?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除了强攻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人救出来。” 沈擒龙问:“你是要玩儿个过瘾的呢,还是光把人救出来就行?” “怎么个过瘾法?” 沈擒龙说:“当然是干掉特务,顺便救人。光把人救出来,比较快一点,就是不能宰特务了。” 师俊说:“不能宰特务……太可惜了。北特警在保定地区的指挥官叫佐久间,这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特务。 他对咱们抗日力量威胁很大,有重大行动,他都要亲自指挥。这次行动肯定又是他亲自指挥的,要是能够把他干掉,对抗日可是一个很大的贡献。” 沈擒龙说:“我也听说过,可惜上面没有命令,我行动的时候又始终没有遇到他。要是这次他能撞到咱们枪口上,那就太好了。” 师俊又问:“你的那些部队就不能早点到吗?要不然,晚点走也行。正好咱们有武装,这次干脆干掉他,给抗日立一功。” 沈擒龙说:“咱们八路行军得走啊,时间上是一点节省不了的。” 师俊说:“看到没有,这个家伙多坏,他把保定的同志折腾得不轻。不如你改变一下你们的行动计划,顺便打掉他。” 沈擒龙想了一下说:“好。那么我研究一下看看。只是这里边有你的那些药品的事情,时间上怕来不及。” 师俊说:“你也太小心了,这可不象是你的作风。药品没进城,城外就是八路军的天下,那有危险?” 沈擒龙慢慢点头:“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