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间房 ——“正好滕诚小长假要去度假,你一起去吧?”
夏添一晚上睡不着。一天发生了太多事,脑内cup运转不太过来。 郑杨的电话过了好久好久才挂,似乎是那边的手机没电了。 夏添的睡意在电话挂断的一瞬间消失了,翻来想去睡不着,于是去找陆离。 “过来陪我睡?”夏添默默发了一个微信。 一分钟后有人敲门。 是齐骥。 黑着脸,手里拿着陆离的手机。 “那个……有事和他讨论。你懂的。”夏添被瞪,表示自己很无辜也很纯洁:“哎,你干嘛……” 齐骥直接在夏添电脑桌前坐下,气势有些逼人。:“我不懂,但是我可以和你讨论。” 夏添默默地在心里鄙视了一下齐骥小心眼。 不过一直听陆离夸自己男人万能什么都会,于是试着把弟弟的事说了。 想当年陆离爸爸没出事的时候,没少罩着他,娱乐圈和商业圈其实隔的并不远,弟弟的事情比较好解决。只是现在陆离自身都难保。 “滕胜有设计影视投资。”齐骥听完说。 “我知道。”夏添表示自己只是个码农,平时不注意人脉,关键时刻徒伤悲。 然后齐骥就说土豪下周去度假,可以一起去。 夏添一听就狂摇头,滕诚的“美名”在滕胜到处都传遍了,听高管吐槽说,没几个人受得了。 “你弟弟的事他就一句话的功夫。”齐骥抛出橄榄枝,眼尖地从夏添床上拿走了陆离落下的外套。 小长假。夏添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有些晕车。 “啧,这条路不行,得修了。”土豪开着车,后脑勺都写满了不屑。 那天陆离出公差不在家。一大早就给夏天发短信说车子会直接来接他。 然后夏添就惊悚地看到boss滕诚亲自开着一辆suv停在他家楼下。 “滕叔叔,麦哥哥。”轩轩一大早就激动的早饭都多吃了一个鸡蛋。 车一停下来就一路小跑上车喊人,嘴甜得车上的人笑得合不拢嘴。 我操,滕诚还会笑。夏添心里吐槽了一下,对齐骥投以一百二十万分的崇拜:陆离的眼光真心不错,男人的儿子都能轻松搞定出了名难弄的大佬,真是——牛。 滕诚和麦柯的事在滕胜是公开的秘密,夏添第一次见到麦柯,麦柯同他很温柔地一笑——好人。 然后被一道视线瞪了一下,滕诚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之前见到大佬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好像瘦了很多,不过一看就不是好人。 夏添心里吐槽。 除了颜值,夏添一直是存在感不怎么强的人,车上有轩轩说着在市里这几个月的事,好不热闹。 然后车子开始颠簸,转弯变得频繁,夏添有些晕车。 坐在前面的麦柯好心递来了糖果。然后车就停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夏添一下车,看到破旧的城镇,闻到空气里海水的味道。 “我家呀!”轩轩大喊一句:“琴妈!光叔!洪爷爷!司徒叔叔!”然后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齐骥从车上把大伙的行李拿了下来:“这里是红海镇。” “哎哟,司徒干的还不错。”土豪停好车下车,摘了太阳眼镜,领导察访式的霸气侧漏,和平时偶尔出现在滕胜那一样的表情:你们做的都是屎,我花钱养了一群废物。 然后他们面前三只老母鸭和两只公鸡踩着*的步伐淡定地走过。滕诚走到麦柯身边,突然紧锁的五官舒展开来,狗腿地抱着麦柯和小学生一样地蹭来蹭去,声音装得尖尖地大喊:“快跑呀,快跑呀,公鸡母鸡快跑呀,鸡鸭连环杀手来啦!麦柯来啦,要把你们全部吃光啦!快跑呀!” 这边似乎熟悉滕诚终日犯二的麦柯被逗得眉眼弯弯。 那边,夏添只觉得眼睛有点辣,三观尽毁胃里翻江倒海,然后他一个没忍住——吐了。 是真的吐了。 就在金主面前,脸上大概还带着嫌弃的表情,反正滕诚的脸不怎么好看。 有人带他去镇口的小卖部坐下,然后清理了一下,漱口,喝水,还有夏添最喜欢吃的蜂蜜蛋糕。 “哎?”蛋糕是在市里买的。“你怎么在这里?” 夏天一抬头,郑杨的脸被放大无数倍地出现在他面前。 “工作。”那人出差一趟像是被晒黑了些,看着夏添的目光,有些不同。 夏添去找陆离,果然陆离刚到,朝着他眨眨眼睛。 夏添的手被人抓住,清水冲了下来,把手上的污渍冲洗了干净。 大概是郑杨的目光太温柔,夏天有些不好意思:“你跑来这工作?” “滕胜要投资这片土地。” “这儿?”夏添看看四周,表示怀疑。 “我也第一次来,走的时候或许会知道原因。” 红海镇,依旧的宁静和安逸。一行人来的有些早,秦妈刚醒,一开门就看到一个漂亮的男生坐在店门口,另一个高大帅气声音像极了宋仲基。秦妈这几个月新男神变成了宋仲基,所以特别敏感。 一看是齐骥他们回来了,这才把目光移走,看到活蹦乱跳的轩轩,女人的眼睛红了。 这么久不见,轩轩高了,齐骥年轻了好多,陆离变嫩了,帅得不行。 秦妈大嗓门把楼上睡懒觉的司徒喊了起来,然后清静的红海镇热闹了起来。 作为这里唯二的生客,陆离带着郑杨和夏添四处走走。不得不佩服,司徒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商,建设者,短短几个月,镇口一排的二层小楼的二楼都改造成了干净整洁的小客栈,还住了几个客人。连齐骥的家都被重新粉刷过,有那么一点希腊小岛边小客栈的味道。 夏添和陆离凑在一起很自然变成高中连体婴的形式,一会儿揉揉脑袋,一会儿嫌弃下彼此的穿着,然后陆离嘲笑夏添一来这里就呕吐,夏添表示自己是被滕诚给害的。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完全无视身后还有个郑杨,那人穿着白衬衫,袖口和领口的扣子随意地散开,明明风流倜傥很帅的一个,如今也特别寂寥。 这边陆离突然拉起夏添紧张的手:“你被虫子咬了。” 郑杨皱眉,然后看到陆离特别嫌弃地放开夏添的手大笑:“齐骥说红海镇的虫子认人。” “哦?” “专咬脑残。” “来来来,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打了。” 然后,郑杨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在乡间小道上真的打了会儿。然后搂着去镇上的医院参观了。 晚上的时候,滕诚用和中午午饭时一样的鄙视目光看着夏添。其实夏添是想克制的但是…他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土鸡,而且光叔的手艺实在是…根本停不下来。 于是中午一盘鸡一盘鸭他吃了一半,到了晚上桌子上出现两盆鸡两盆鸭还是不同的烧法,夏天以为自己中午吃多了晚上应该没什么战斗力,结果…他一个人吃了两盆。 夏添觉得自己吃饭够斯文了,只是他面前的鸡鸭骨头出卖了他。偶尔抬头,看到麦柯、郑杨温柔的目光和滕诚:你抢了我男人的东西的目光,他更饿了。 “你住这间。”夏添很久没那么高兴的玩、那么高兴的吃。 吃饱喝足就想睡觉,陆离给了他一把钥匙指了指二楼的某个房间。 晚上的红海镇很安逸,偶尔楼下有狗的叫声,耳边荡漾着一下一下的海浪声。夏添洗了澡,懒得找上衣就拿了罐可乐踩着拖鞋去露台上看风景。 晚上果然吃多了,肚子都鼓了起来,于是他低头戳了戳自己的肚子。 露台上有人在打电话,耳朵里是儿子咿咿呀呀的声音。郑杨看到夏添自得其乐的样子,呆呆地看了好久。 “还是不会照顾自己。”郑杨把穿着的黑色开衫脱下来披在夏添身上。 夏添觉得身上一暖,像是被人抱住了。 两个人多少有些尴尬。说不出话来。 空气里的味道好像都变了。 “你儿子…” “你好爱吃。” “他在他妈妈那儿,刚和我视频了。” “这里的鸡和市里的不一样。” “嗯。” “那个…” 两人都不去看彼此。 突然— “夏小添,我来找你睡jia—” 突然,陆离上来了,抱了个枕头,探出了个脑袋,看到两个人站着尴尬着呢,然后被自己领导看了一眼,把最后一个音节咽了下去麻溜地转身下楼就走。 好一会儿。 “你们感情真好。”郑杨笑。 “是啊。” 晚风吹来凉飕飕又甜丝丝的。头顶的星辰璀璨,美丽的如同一幅画。 “之前我以为你们…”郑杨要解释。 楼下突然又有人在喊:“郑杨,你的房间最大,我和你换。” 然后土豪没羞没臊地上来,瞅了眼夏添圆滚滚的肚子。 “怎么了?”郑杨问。 “我们屋子被水淹了。”土豪没羞没臊打电话喊在海边散步的麦柯早点回来。 此时隔壁传来司徒的暴怒吼叫:“说了不能泡浴缸,排水还没装好呢!我擦,我新铺的地板!” 老板心里碎成了渣,这边滕诚很满意郑杨的屋子,进去躺着了。 然后剧情就向着所有人期待的方向发展着,夏添和郑杨进了房间,简单的装饰但是干净明亮。 “我们今晚必须干点什么,不然老天都不答应。”夏添盯着郑杨看。 那人并不像平日里在滕胜见到的精英模样,带着些疲惫,眼眸微微的低垂看着自己。 “呐,我和陆离是纯洁的,我不在乎你结没结婚,我也不会问你爱不爱我。”夏添在床边坐下,抬头看着人,微微地扬起笑容。 郑杨的目光简简单单的充满了宠溺和□□。 夏添把脑子里所有的疑问和别扭都抛开了。在镇上呆了一天,夏添喜欢这里简单的味道。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所有人都直白的告诉对方:我要什么,我喜欢什么,害怕什么。那些路人皆知的小得瑟,都是那么的可爱。 总是严肃的郑杨今天也柔软了很多,总是笑着的,没有距离没有负担。 夜深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抚上了谁的脸颊。 亲吻。那么熟悉的味道和温度。 拥抱。那么安全舒服的臂弯。 抚摸。那么迷恋的触感。 …… 和谐。那么痛的想写又不能写的无奈。 很晚很晚的时候,吃多了运动多了的人搂着身边人的肩膀蹭了蹭。身体很疲惫,但是精神很兴奋。 其实都是激动的,喜欢的。 郑杨从欧洲回来时差都没倒就接到电话被陆离带来了这里。他没想过夏添也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是那么的烂漫又自在。他累极了,单纯的舍不得睡着。 “你的背还好吧?”夏添喃喃地问了一句。 自己说得有一些脸红,刚刚他顾及郑杨的背,一直是自己在上面的体位…有那么点羞耻,但是刺激。 “嗯。” 郑杨无意识地捋着夏添的头发,一下一下,软乎乎,好熟悉。 “你怎么结的婚,又怎么离的婚?”夏添问。 “拗不过家人。” 果然。“他们肯让你离呀?” “不肯。”郑杨用嘴唇碰了碰夏添的额发:“手续已经办好以后一直在闹。” “所以你回国躲着,工作那么辛苦他们也没时间烦你。”夏添补充。 “嗯。” “便宜我了。”夏天笑, 郑杨没说话。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很久很久他才问:“夏添。” “嗯?” 那个声音带着些绝望的:“那时候,为什么和我分手?” 郑杨的手把人抱得紧了些。夏添的眼睛多少有些热:“你和我提的分手吧。” “嗯?”郑杨找到怀里人的眼睛,看了进去:“我没有。” “有什么区别?那时候你嫌我懒没目标没理想,你马上就要出国,你爸妈还每天bb。而且…”夏添翻翻白眼,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有点脆弱:“反正你也不怎么喜欢我,分了挺好。” “我没有。” “你也没有真的喜欢。” “喜欢的。”郑杨说。那个声音带着魔力。 “哦?是吗?我们在一起三年,你说过一次嘛?我们连"qing ren"节都没过过,和p友没区别。” “夏添。” “反正就是,想到就气。” “你听我说。” “懒得听,睡了。” “呵~”郑杨竟然笑了起来。 夏添整个人愣了,翻了身,和他四目相对。 床边幽幽的灯光把郑杨的五官照得很好看。 “你笑什么!” “你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哪里一样?” “耍赖不洗澡,臭脚就上床,玩起游戏就不吃饭不睡觉,每次我想找你好好谈谈你都这样不想听。”郑杨捏了捏夏添的鼻子。 被人瞪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只是不想你照顾不了自己。” “切,我又不是残废,死不了的。”夏添嘟囔。 “我那时想把你养胖一点。” “然后杀了吃掉吗?”夏天吐槽,两只手胡乱打着,被郑杨抓住了,固定在胸口。 “夏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你?我照顾你陪你打游戏,那时候甚至连出国都放弃了…” “你还是走了。” “你先消失的。“ 两个人都有些着急。像是在争辩。 那时候夏添正好遇到家里的变故,每天都是律师和各路他不认识的所谓“老爸”的亲友和债主围着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等到一切平息,郑杨已经走了。连再见都没说。 “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两个人说到这里。都沉默了。 有时候缘分或许就只有一段时间,时间到了说断就断了,什么蛛丝马迹也找不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夏添翻了个身背对着人要睡。 “夏添,我有努力让自己变得有资格爱你。”身后的人搂了过来,把他捞进怀里。 声音温和的能融化掉所有。 夏添很想很想问:那么现在呢? 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知道郑杨曾经为他放弃过出国。只是,他也想过那时两位愤怒的父母。 郑杨都被逼着结婚生了孩子。 很多事没有办法解决。 他从小到大衣食无忧,不缺钱不缺爱,他缺个家。家里热热闹闹,简简单单,家里有喜欢的人,家里有爱有温暖。 可哪有那么容易呢? “我们以后做p友吧。如果你现在还喜欢我。”快睡着的时候,夏添说。 |